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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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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宓看他一眼,如果他笑得不是那麽讓人臉紅心跳,那這話就要更真誠些了,但很明顯他那眼神只讓人覺得他說的重點不是在“要個孩子”,而是在於……

以宓不知道,她這似嗔似惱的一眼卻是看得穆元禎心中一蕩,他原先當真是為了哄她,只是他了解她甚深,她那一眼顯然是想得太多了些,他覺著她既然誤會了他,那他自然就要順了她的意,所以直接就低下頭去咬在了她鮮嫩纖長誘人至極的脖子上。

他的唇幹燥火熱,只灼得以宓一激靈,全身都麻了麻,她忙急急地推他,可是腰卻已經被他摟住,哪裏掙紮得了,她聽著他的呼吸聲,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又羞又惱,心卻是砰砰地跳,身體也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便急急道:“王爺,這,這大白天的,又是在廳中,你,你又要做什麽?”明明是拒絕,可聲音卻是柔媚婉轉,那尾音仿佛在人的心上勾了勾,只聽得穆元禎呼吸都重了幾分,愈發不能罷休了。

他直接一把橫抱起了她,一邊往房間裏走,一邊就低低道:“你既然不喜歡在廳中,那我們就去房間裏面好了,你看,大家都著急著你的肚子,我自然是要更努力些的。”

只是孩子,還是再晚些吧。

乾心宮內花園。

“多年不見娘娘,娘娘風采更甚,但臣卻是老了。”花園小亭內,閩王世子穆元祁對相對而坐的薛太後含笑嘆息道。

穆元祁這些時日時常進宮見小皇帝穆熙,和他說些閩地的趣事,穆熙很喜歡聽他說話,就是精神看上去都好了些,穆熙身邊現在多是燕王的人或是只忠於慶源帝的舊臣,燕王也沒什麽不放心的,見穆熙喜歡,也就隨他去了。

這日薛太後過來乾心宮看兒子,便在花園內遇到了穆元祁。

薛太後看著眼前嘆老的男人,溫柔俊朗,面白如玉,含笑的桃花眼中柔情似隱若現,相較十七年前,魅力並無絲毫減免,反更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多了沈熟穩重的味道,讓人……更加安心。

薛太後抿唇笑了笑,眉目中有一些悵惘,還隱藏了一絲許久不見的甜蜜,但她很快就調整了神色,笑得端莊又得體。

她並未就著他的話回答,只道:“世子從閩中過來,哀家的侄子亦是在閩中,不知世子可見過他沒有?”

穆元祁笑道:“自然見過,臣得知娘娘的侄子到閩中,心中甚是高興,他初至閩中,臣便約見過他。薛副司少年英才,委實難得,若不是聽說薛副司早有婚約,臣還想將小女許配於他。”

薛太後聽言眼神便亮了亮。和誠郡王府鬧成現在這樣,那婚事肯定不成了……想到誠郡王府,她心中又是一片煩悶,她覺得她本來所有事情都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但凡是沾惹上那夏以宓,她的事情就再也沒有順利過。

穆元祁看薛太後聽他說話先還是歡喜的樣子,突然就皺了眉,有些苦悶的樣子,心念急轉,就柔聲道:“娘娘不必擔心,外人傳薛副司病重腿疾什麽的,不過都是謠傳,臣在上京之前曾見過薛副司,他並無大礙。若是那誠郡王府當真背信棄義,毀棄婚約,娘娘擔心薛副司的婚事,臣的長女正當婚配,娘娘不嫌棄的話,正可說與薛副司。”

薛太後從他溫柔的聲音中醒過來,聽言就大喜,她自然已經知道侄子無事,只是背上不能人道的名聲,將來說親到底有礙,若是能和閩王府接親,自然是大好。原本她還想將侄女芯柔嫁於閩王世子為側妃,可那丫頭卻病下了,現在反倒是因禍得福。

心中如是想,鬼使神差的,薛太後竟然就道:“那自然是小侄的福氣,前些時候哀家還想著,世子人品貴重,入到京中又未帶家眷,哀家還想將侄女許予世子為側妃,如今結了兒女親家,倒是不便了。”

聲音輕且柔,那神情竟然還帶了些幾分少女的調皮,只聽得閩王世子心中大喜。

他看著薛太後,目光含情,聲音低沈道:“娘娘,若是娘娘的侄女像了娘娘,對臣來說,那當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了。當年之失,已讓臣久不能寐,若日日對著和娘娘親近相像之人,臣亦不知是甜還是澀了。”

他說著話,眼睛直直的看著薛太後,這樣直白的眼神下,薛太後想輕斥於他卻又偏偏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般,心中竟是一片歡喜麻軟。

穆元祁看著薛太後神情怔怔,面色隱隱沁出了絲絲緋紅,知道自己目的怕是半已達成,他垂下眼,掩下心中的算計,再擡眼又已是一派正經貴王孫模樣。

不過他卻又轉了話題,道:“娘娘,陛下開年就已十四,先帝遺詔,陛下有子即可親政,娘娘可有打算讓欽天監再算算陛下的婚期?”

薛太後一楞,喃喃道:“先帝,先帝曾道讓陛下十六歲之後才成婚。”

閩王世子一笑,道:“十六才可成婚,卻未定具體婚期,若是天象有異,提前個一年半載未嘗不可。況且陛下大婚,準備就要耗時不少,現在也該提上議程了。”

延意二年十月,薛家和誠郡王府終究是解除了婚約。

此時嘉惠郡主已經十七,轉眼就是十八,因此誠郡王府十分著急想幫嘉惠郡主定下親事,奈何老誠郡王妃看上的人家一聽老誠郡王妃提這意思,立馬便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肯接她那個茬,若是老誠郡王妃豁出去面皮直接提,對方也會立即尋了各種借口推脫然後找了借口急急避開老誠郡王妃。

一時之間,京中勳貴人家竟是避老誠郡王妃如避虎蠍。

為著這事,老誠郡王妃都急得喉嚨上煙,她這心思算來算去,滿京城就再找不著她看得上眼的,她心腹嬤嬤錢嬤嬤看她著急上火,終於忍不住出謀劃策,道:“娘娘,其實,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人選嗎,只是這事,恐怕娘娘還是得尋了郡王爺和郡王妃娘娘說合才行。”

老誠郡王妃看向自己的錢嬤嬤,意思讓她繼續。

錢嬤嬤便小心翼翼道:“就是郡王妃娘娘的娘家,魏國公府世子韓世子啊,京中可沒有家世比韓世子更好還能承爵還未曾定親成親的公子了。”

老誠郡王妃臉色頓時青紅交加,難看無比。

那日魏國公府韓老夫人上門新恨舊怨,把老誠郡王妃給罵得狗血淋頭,然後韓氏便借故離了郡王府回了魏國公府至今未歸,連著兩個孫子都未曾回過郡王府。

老誠郡王妃倒是想讓兒子把韓氏給休了,可是一來韓氏手中有自己兩個孫子,二來燕王勢大,魏國公府也不是隨便就能欺上門的,老誠郡王妃哪怕氣得吐血也只能在家裏折騰折騰兒子,沒有它法可想。

好在這些時日她一直忙著孫女的婚事,就把韓氏拋在了腦後,卻不想,自己的心腹嬤嬤這時候提了這麽個建議。

可不得不說,她說的還真是事實。

老誠郡王妃掙紮了幾日,終究還是抵不過對孫女的疼愛之心,厚著老臉喚了兒子誠郡王過來,道:“良兒,你知道為娘這些時日為著嘉惠的親事食無味,寢無眠,簡直操碎了心,可是這京中家世人品配得上嘉惠的沒有成親也俱都是定了親事的,選來選去,竟是無一合適的。”

誠郡王沒出聲,因著薛側妃一事,老婆孩子俱都離了心,待在魏國公府見都不肯見他,他能好受?而直接間接的原因都和自己母親侄女脫不開關系,這也就罷了,他母親還三天兩頭的為著侄女的親事跟他鬧,逼著他去到別人家提親,他這一輩子的臉都在這段時間給丟盡了。

老誠郡王妃看兒子面無表情的臉就來氣,她咬了咬牙,捂著胸口忍了,然後忍著心口的惡氣道:“為娘想來想去,發現這相熟的人家除了你媳婦娘家的侄子韓世子尚未定親,勉強配得上嘉惠,再無其他合適的……”

“不成!”

未待老誠郡王妃說完,誠郡王已經是面上漲得通紅,他瞪著自己母親,簡直覺得她是不是為了侄女的婚事已經瘋魔了。

妻子跟自己鬧成這樣,岳母對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對自己母親更是厭惡,怎麽可能肯讓魏國公府的獨子獨孫唯一的繼承人娶自己侄女?更別說自己母親還曾為了這個侄女打過燕王妃的主意,逼她替嫁和親!

若是自己敢上門提親,岳母就能把自己打出去!

老誠郡王妃眼淚刷一下飈出來,也不忍了,哭著就罵道:“為娘那日被那惡婦那般羞辱,你以為我想和他們韓家接親?還不是為了嘉惠,我可憐的嘉惠,自小沒爹沒娘,沒人替她做主,就因著你媳婦的那個女兒這才被太後娘娘盯上,惹了這無妄之災……”

誠郡王只覺疲憊至極,他片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裏聽他母親說著這已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轉身也不管母親在身後的怒喚就有些麻木的離開了房間,只是他剛跨出房門就看到了面色慘白眼角還掛著未擦幹的淚痕的侄女。

嘉惠擡頭看著自己叔叔,道:“叔父,是不是,您也不想管我了?因著嬸嬸和祾弟的事,您遷怒於我,所以也再不想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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